五十岚羽

[旭润]梦丰年(一发完,粗长注意)

梦丰年(旭润)
论旭润与高三作文的适配性
考试题目:丰收节
背景:大体原剧,鸦鸦葡萄未灵修注意,曾经喜欢是真。大概就是一个双向暗恋但都以为对方对葡萄爱得深沉的别扭爱情故事
文笔拙劣,还望见谅。
ps:一发完,粗长注意
推荐前期配bgm:迟梦棠花  后期: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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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道世事无常,几多繁华,几多凄凉,到头来,不过一场大梦……大梦一场。

天界终日清气环绕,无四时之分,无晦明之变,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总是那副一成不变的样子,虽不至招人厌烦,却也着实是倦了。

润玉不喜欢天界。

他也说不上来是从何时开始的。儿时隐匿于湖水一隅,被当做怪物欺凌嘲弄,他每日最常做的事,便是隔着湖水仰望那辽阔苍茫的天空。晨之微曦,午之烈日,暮之霞云,夜之皓月,他无一不爱,无一不向。

后来,湖中怪鲤摇身一变成了九天应龙,那每日心心念念的天空也成了自己的家,本该是再令人高兴不过的事。可渐渐的,他却发现,这天地间,哪儿都是一样的,想来不怨湖中孤寂,不过是自己孤寂。

罢了罢了,未尝见过繁华,纵有千般寂寞,也只当是习惯了。

命格如此,何必强求。

他原是这般想的,可命运偏偏总不遂人愿。不知何时开始,白衣身后多了个红色的身影,嬉笑吵闹,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如他隔水遥望的那轮烈日。也因此,尽管心中再三嘱咐二人之间身份不同,不敢逾矩,却仍禁不住一颗向往的心。

情不敢至深,唯恐一场大梦。

双目缓缓睁开,一行清泪随之落下,悄无声息,却沾湿了脸颊。

旭凤刚从果林里出来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自己的兄长微倚着一块大石,洁白的衣袖坠地却不染沉泥,双腿化尾隐没于清澈的河水中,波光流转间似有万千星河闪耀。

面上不禁浮出笑意,却又在走近那人时佯装成生气的模样,将外衫脱下为那人披上,又将人揽在怀中,这才开口:“天凉了,兄长怎么还在河边小憩。”

润玉觉得好笑,自己是应龙,纵是九尺寒潭对自己也如无物,更何况这凡世之水。可听得旭凤这般关心,也不再驳他,在人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双目微阖又要睡去。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旭凤轻声说:“过几日我种的这苹婆便熟透了,兄长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好。”

…………

“陛下,火神仙上已经昏睡半年多了,你说他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了……”邝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人的神色,只见到一如既往的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一句话才悠悠传来,似是回答邝露,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他指尖轻抚旭凤的脸颊,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凉,一滴热泪落下,留在旭凤的脸颊上,却唤不回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不要离开我。”他喃喃道,“好吗?”

邝露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往外跑去,直到院中,才蹲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陛下和火神原是那般好,为何,却是这样一副结局。
是因为水神吗?旁人都道是火神和夜神争抢锦觅仙子,以致兄弟反目成仇,可邝露跟在润玉身边,看的最为清楚明白:哪里有什么争抢,殿下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二殿下而已。
不论是二殿下失踪时的心急如焚,还是听闻二殿下随锦觅仙子跳下轮回镜时的神伤。哪怕三万道天雷业火加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口中除了娘亲外,也便只有旭凤二字……

她原以为二殿下心中也是在意殿下的,要不然为何会不顾天后的再三阻挠,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来璇玑宫陪殿下喝茶聊天。为何会自己伤势未愈就来替殿下疗伤。又为何会几多维护,宁肯不要封赏,也要替殿下言情。

可大婚之日,火神一身戎装,为带走水神对殿下祭出琉璃净火的那一刻,邝露知道,这场千秋大梦,终是要醒了。

她尚且痛心至此,殿下心中如何,她不敢去想。
她只知自那日起,那个温润的夜神殿下,再也回不来了……她知自己此念过于偏心,可却无法不去怨二殿下,百年情义,在这凡世之爱面前,竟卑微到如此不值一提。

可惜邝露看到了一面,却看不到另一面。
她自不知大婚前夜,火神喝得酩酊大醉,在润玉面前哭的如同孩提一般:“哥,我不抢锦觅了,你也别抢了,好不好。”他借着酒劲说着从前不敢说之言,做着从前不敢做之事。

一吻终了,旭凤眼眶通红,紧紧地将润玉箍在怀中“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久久未得回应,旭凤有些心急,正欲松手好好看看那人时,只听得怀中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出:“回不去了,旭凤,回不去了。”

利剑刺入的那一刻,旭凤心如刀绞,这内丹破裂的痛竟不及此万分之一。
内丹所在,旭凤只与一人说过,锦觅又是如何知晓。杀他的人何曾是锦觅,而是自己恨不得将心都剖给他的兄长。
“为何……?”他神色错愕,目光却一刻不曾从润玉身上移开过,可看到的,却是那人转瞬即逝的惊异后冰冷的神色。
心如死灰,万丈冰凉。

旭凤如此,润玉又何尝不是如此。亲手杀死所爱,心中宛如千万刀绞,天雷业火竟也不及。
可他必须如此,杀母之仇,灭族之恨,这无边的恨意支撑着他活到现在,纵是旭凤,也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赌旭凤会在大婚之日闯来,赌他来带走锦觅,赌从今往后尘归尘路归路,旭凤与锦觅人界相守,自己大仇得报享万年孤独。
这是场豪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事有变故,他也只能做个狠心人……
人人都以为润玉赢得漂亮,可只有他知自己输的凄惨。

“你赢了,旭凤。”他手中施法,血红的咒印流转跳动,血印愈发炽热,心里却愈发冰冷,“我不能没有你。”

邝露再进殿时先是一愣,随机跪下不住地哀求,刚擦干的脸庞再次被眼泪沾湿:“陛下,您疯了吗!这样做会损耗你一半的天命仙寿的!”何况你的伤……

邝露哭的厉害,却只换得润玉一句无力的“他死了,我才会疯。”

“觅儿,这是旭凤的魂识,已修补完好,你且带着他走吧。”他自知对锦觅不住,可此刻除了她,已无人可托付。
锦觅沉浸在凤凰死去的伤痛中,见到润玉本没有什么好脸色,却在听到对方的话后禁不住吃惊,人死复生,逆天改命,他做了什么?
不给锦觅发问的机会,润玉将装有旭凤魂识的灯盏交到锦觅手中。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条件。”
锦觅冷哼一声,果然,眼前的人有一副铁石心肠,哪里会这般好心地救旭凤,怕不是又在谋划些什么。
没有理会她眼神中的讽刺,润玉接着道:“带着他到人界去吧,莫要让他知晓天界讯息。”他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生机。
锦觅突然不忍了,她究竟是心太软,看不得别人这般,连语气也不似开始时那样冲:“……你到底是怎么救下凤凰的?”
润玉不答,锦觅却猜到了一二分,死而复生,逆天改命,天地间唯有一法——血灵子。
以命抵命。润玉不是恨凤凰吗?怎么会……
“今日之事,还望觅儿能够保密,日后若旭凤问起,你便说是自己救了他吧。”
很多事,锦觅到后来才慢慢想明白,只是此刻,她一心想救活旭凤,便也顾不得其它,答应了润玉后便匆匆带着旭凤去了下界。原以为这便是一切的终结,却没想到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帝君,帝君,你今日还要下界吗?”小仙童仰着头,一脸的稚气。锦觅笑了笑,又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是啊,又一年了,我去会会故人。”
离了仙山虚境,锦觅一脸的笑意,头发半披半挽,仅以几个简单的珠花作饰,虽不珍贵,却十分俏皮。一如当年那个单纯活跃的锦觅仙子。
“哇,小鱼仙官,你做了什么?好香啊。”还未进门,一股饭香就扑鼻而来,锦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迈步向里走去。
润玉此时刚将饭菜端上桌,听得锦觅来,脸上的笑意更浓,嘴上还不忘调笑:“觅儿可是掐着饭点来的?”
“小鱼仙官做的饭太香了,香气都传到我的仙宫了,我闻着味儿来的。”锦觅夸起人来总是夸张的很,偏偏又一脸真诚,让人无奈又好笑。知自己说不过她,润玉也不再多言,只一句“你呀……”语气间满满的宠溺。
进来半天,锦觅这才想起来未见旭凤的身影,按说,平日里要是自己和小鱼仙官聊这么久,旭凤早就在一边凶巴巴地摆臭脸了,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朋友!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万不能让小鱼仙官知道的。
然而却是润玉先提起了旭凤,“旭凤去山下的果林里摘果子,应当快回来了。”话没说完,眉头却皱了起来。
锦觅看了看天色,心下了然:浓云阴暗,鸟雀低鸣,怕是山雨欲来。


“旭凤!求求你放了润玉吧!”锦觅已经喊了整整两个时辰,声音嘶哑如裂帛,原本跪着的身形也渐渐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旭凤心中本就不悦,见她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更是气恼,走上前一把将锦觅拉起,厉声呵斥道“你为他求情做什么!他不值得。”
锦觅泪还未干,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却执意要诉说什么,“不是的……不是的……”
她心中急恼,想告诉旭凤润玉以命救他之事,可却连与之相关的半个字也不能说出。她忽然想到当年离开天界时曾对润玉许的诺,原来他终是不信自己,在那时就下了誓印。
此刻锦觅只有不住的落泪,颤抖着说道:“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她目光悲切,妄图旭凤能猜到些什么,却被那人狠厉的话语浇灭了所有希望:“你若在为他说半句话,我便立刻杀了他!”

不理会哭的厉害的锦觅,旭凤转身回到殿中,眼中狠厉未曾散去,手却已微微颤抖。
嘴上再怎么说,他终究还是对润玉狠不下心。
那日殿上陨命,他便知晓眼前之人已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兄长,可他却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狠心。
谋朝篡位,弑父杀兄,逼死母神。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剜在旭凤的心口上,不因这些事有多么骇人听闻,只因这种种都是他的兄长所为。
他竟还妄想自己浑然不知。
他在人界煎熬多年,日日痛,日日恨,却又忍不住日日念。这份矛盾折磨到他发疯,以致后来堕入魔道,攻上天庭,将那人变成自己的阶下囚后,都无法消散,反而更加令人窒息。

他这一生,最悔的一事便是贪恋自己的兄长。最不悔的,却偏偏也是此。

都说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可几壶浊酒下肚,旭凤却还是如坠冰潭一般冷,从心里,冷到酒盏。
他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望着天庭的一角,仿佛又见到了那幽静冷清的宫殿,那波光粼粼的潭水,那指尖流转着万千星辰的佳人……

鬼使神差地,他将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放下,迈步往璇玑宫走去。
刚到宫门,只见邝露守在门外,神色疲倦。旭凤不想理会旁人,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便要去推开那扇大门,却不料被邝露一把拦住:“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要做什么!”她双目通红,说这句话时更是咬牙切齿,满脸的愤恨。
“早知如此,当初又为何要做那些事,他自作自受。”
旭凤平静的表情刺痛着邝露的心,她真想走到殿中去,撑开润玉的眼睛叫他好好看看,这便是他护了一生,甚至将半条命都给他的人。
痛到极点,邝露却突然笑起来,笑中落泪,如疯如颠。
“你笑什么?”旭凤不解。
“我笑你,你是非不分,善恶不辩,守着你的愚忠愚孝从不睁眼。”
知她对润玉忠心,旭凤本不欲理会这些言辞,可邝露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惊雷,直将他烧到体无完肤。
“我笑润玉,大梦不醒,错付真心。一片逆鳞,半生性命,到头来只换的一句自作自受。”她转过身,冲着璇玑宫的大门大喊,“陛下,我替你不值!”末了,又无力地低声重复“不值啊……”

旭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血灵子……血灵子,那是他的命啊!为何……为何……

他自觉那人无情,如万丈高原之上的坚冰,任自己如何暖,也不曾融化半分。可如今又是为何。
他将内丹逼出,金色的光芒下一抹月白显得如此不真切,在一道长长的裂纹下发着微弱的光。

龙之逆鳞,触者必死。

那逆鳞与他的内丹已然相融,应当不是自己身陨后才放入的,那便是,再早些。
旭凤忽的想到,人间历劫之时,总觉身旁有人时时相护,保自己平安。

“兄长……”他手指轻触那片逆鳞,从中感受着润玉的记忆。

“旭凤,你又长大一些了。”
“天宫今日还是那样,没有你和觅儿,到真有些冷清。”
“你今日遇见觅儿了……也好……没有天界那些纠葛,你们便能好好相守了吧。”

……

“旭凤,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世事难料,如今种种,非我所愿,今后之事,更违我本心,只是这血海深仇,我不得不报。”
“旭凤,我将这逆鳞留与你,保你今生平安。天界再见,你我二人,便是仇人。”

一吻送别,一泪拂面。

旭凤指尖轻滑脸颊,那里仿佛还存着那行泪的余温,烧透面皮,刻进骨血。
百年来,他从来都只在怨,怨润玉的心狠,怨润玉的善变,却从不曾想他经历过何,他有多痛。
他在人界与锦觅相守时,他的兄长一人在天界受着至亲死去的痛。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护着自己。

他的兄长并非万年坚冰,相反,他的爱如熔岩般滚烫,只是,自己从不知晓罢了……

润玉听到了邝露的哭喊。不值?他轻笑。邝露啊,并非是旭凤不值,而是我不值。
不值你如此相信相护,不值觅儿日日求情,不值旭凤爱恨两难。
他这一生,机关算尽,权衡得失,眼中满是仇恨与不甘。只是……他也曾爱过,爱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不知何时间就冷了。

旭凤那日攻上天宫,将剑架在他颈间的那一刻,没有想象中的痛心,相反,他只觉得释然。这一切,终究要结束了。他笑了。笑得那般心安。
可如从前种种一般,事情往往不遂他愿。旭凤将剑收回,眉间满是悲戚:“润玉,你就这样千年万年孤独着吧,好好赎你得罪。”

他走了,留自己一人在这空无一物的璇玑宫。“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他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泪,可如今却忍不住蜷缩着痛哭。

旭凤再踏进这璇玑宫时,他的兄长坐在床边,长发未束,凌乱的散落着。他听到自己来,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双目无神,和死去没什么两样。
旭凤呼吸一滞,他原以为自己最不喜在这人脸上看到的,就是天帝的那副神情,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可如今,他到宁愿他仍是那般,也好过现在,眸中一片死寂。

他上前跪坐在润玉身旁,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双手。润玉未做反应,怔怔地任他拉着。“哥……”听得他这般称呼,润玉眼中突然闪过一份神采,盯着他的神色有些疑惑。
旭凤接着开口:“前尘种种,我都知道了,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我是个傻子,我只知道怨兄长变了,却不知兄长之痛。哥……哥……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润玉久久不答,说出之言却同那日一般“回不去的,旭凤。”
他许久未曾言语,声音有些沙哑:“这并非你之过,也不需你来弥补。”

“是我的错。”旭凤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若我当初明了自己的心,不去执着于锦觅,兄长就不会独自一人承受那些苦。若我能看清身边之人,不去百般偏私母神,兄长就不会受至亲离去之痛。……若我当初,不去招惹,兄长就不会被母神视作眼中钉,能平安此生……”他说着,泪水忍不住滑落,“我自知事已无法挽回,只求兄长不再折磨自己,让旭凤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明明是他的错,此刻却全被旭凤一股脑揽在了自己头上,润玉心中叹息:你为何这般傻。

“润玉罪孽加身,别无所求,只求……”
“什么?”旭凤大喜,“只要兄长说,旭凤一定做到。”
“此生再不相见。”

润玉的话像是一泼冰水,狠狠浇在旭凤刚燃起些许火苗的心上。
“这是兄长所想吗?”
“是。”
“……”
“…………好。只要兄长一日不愿见我,我便一日不踏入这天庭……”

旭凤如约,解了润玉的禁锢,在九霄云殿当众俯首称臣,随后便自请回到魔界,当真再无来过。

“花开叶落,物转星移。小鱼仙官,下界已经过了十多年了,你当真不见凤凰一面吗。”经历了这么多事,锦觅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单纯的小仙子,语气也沉稳沧桑了许多。她这些年周旋在两人之间,看透了,也看淡了许多,抛却杂念,潜心修己。人之一世,最大的痛,便是一个痴字,可偏偏这两个人皆是痴儿,明明相念却不得相见,明明相爱却不得相守……
“见了又如何呢?徒增烦恼罢了……”

“天帝修炼禁术,德不配位,我等愿拥立火神为尊,以正天界威严。”
下界已经十多年,旭凤仍每日望着天边,思念兄长。这日几名仙者下界,皆为天界长者,旭凤本以为是润玉改变心意,却不料听到这番言论。
他心中大怒,面上尽量克制:“我兄长治下,六界安宁,世世生平,何来德不配位之说?”
“再者,几位皆为天界长者,私下魔界意图谋反,罪可诛!”他语气狠厉,如同当年攻上天界时的嗜血魔尊一般。

“仙上息怒。这些不过是对外的虚词,实则……”说话的老仙明显有些犹豫,但迫于旭凤的威压不得不接着说下去,“天帝陛下私用禁术,命数本就损半,再加上之前一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天界如今,余乱未平,恐有人趁此时掀起祸乱,我等也是不愿看尊位落于他人之手啊。”

旭凤到底还是打破了承诺,去见了润玉一面,将此事告与了他。
他见到润玉时,那人正坐在案前处理政事。虽不似那几名仙者所说的命不久矣,却也是面色苍白,一副病态。旭凤心痛,却无法诉说。
听的他的来意,润玉沉思片刻,对着他说:“你想要这天帝的位置吗?”
“我只要兄长平安。”旭凤答的真诚。
“那便如此吧。”润玉起身向外走去,终不曾多看他一眼,走到门旁,被他言语止住,却未曾回头。
“日后,我可还能同兄长共赏这满天星辰……”

“再说吧。”
他终究不敢给旭凤一个承诺,也不敢回头再看他一眼,他怕多想一份,便又会不舍,又会沉沦。旭凤执着的,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夜神,不该是他这个命不久矣的罪人……

如此便好,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他总会放下的。

三日后,润玉下旨禅位于火神旭凤。于九天之巅行封帝大典。
那日的风出奇的大,掀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润玉手捧帝印,缓缓向立于峰顶的旭凤走去。明明是段不长的路程,他却想了很多。他想起千年前在湖底,躲在昏暗的岩洞中,隔着水面去望那高远的天,那时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天的最顶端吧。
他又想起儿时与旭凤偷偷喝酒,小小的人儿满脸笑意,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哥哥再给我喝一口嘛。”原来,当年撒娇的小孩子如今已这般高大了。
他还想到自己立于布星台上,分布万千星辰,旭凤就坐在一旁入迷的望,眼中似有星光闪耀。
他本还去想更多,可这路马上就要尽了,他只得敛回思绪:旭凤,若有来世,我定与你相守。

就在此时,异象突变,山下人群中隐隐有异动,润玉暗叹不好,竟有人如此大胆,趁此日谋反。
还未来得及行动,只见一只寒气环绕的利箭直冲旭凤而去。
“旭凤!”身体早一步于思考,档于旭凤身前,用灵力撑起一面护盾,可无奈如今灵力衰微,虽挡的住暗器,却被余波震得向后飞去。
九天之巅,其下乃万丈深渊,不与六界相通,没人知道掉下去会是如何。

“哥——!”旭凤刚反应过来,却见润玉从崖边落下。未加思索便紧随跳下,拼尽全力想要抓住那人,却在触及衣角时被锋利如刀的劲风隔开。
润玉眼前一片模糊,坠落中隐隐看到一抹玄色身影,只当是将死之时的幻觉,无意识地轻语:“旭儿。”

一声凤啼破空而出,旭凤拼尽全力化为原身,宽大的羽翼将润玉紧紧包裹在其中。
越往下坠,风越是冷冽,划破了旭凤的皮肤,带走几片凤羽。身上受着这万千刀割之痛,旭凤却无比安心——润玉在他怀中,羽翼相护下安然无恙。

“玉儿,我终于护得你一次了。”

“我回来了,今天这风可真大。”旭凤风尘仆仆地进门,连忙将门关好后才将背篓放下,拍打着身上的沙土。
“你呀,看见天色变了还不知到赶紧回来。”润玉上前,轻柔地替他摘去头上的几片落叶。
“送给玉儿的果子,自然要找最大最好的。”

无视两人的肉麻日常,锦觅直接上手去搜刮旭凤的背篓。“哇!好大的苹婆啊!”
“这个不是给你的!”旭凤连忙将锦觅手中的大红果子抢过,如临大敌般将其护在怀中,“这个我可是选了好久的。”

“呐,这个给你!”旭凤从背篓中翻出一串葡萄,一颗颗紫色的果子晶莹饱满。
锦觅嘴一鼓,“好啊,你个乌鸦,你让我吃自己啊。”作势便要去打旭凤。
旭凤一边躲,一边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嗷!你来真的啊!……哥哥救我!”

润玉笑着看着他们打闹,忽的想起旭凤塞到他手中的苹婆,送到嘴边轻咬一口。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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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已经在这崖边睡了好久了”小仙童抬头问身旁的人,语气隐隐有些担心。
“别担心,帝君是去寻故人了。”
“那帝君寻到故人了吗?”
“当然啦,帝君笑得多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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