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岚羽

【旭润】梧桐雨(三部曲终章)

    梧桐雨


    天地伊始,本为混沌一体,盘古上神生于其中。后万八千年,盘古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再之后,三皇出世,五帝渐起,六界划定,古神泯灭。


    这是天界所有人都认定的事实。


    包括润玉。

    所以当他睁开眼见到那个自称上古神的少女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碰上傻子了。


    “他又在外面守着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兀地响起,润玉却好似习惯了一般,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冲着空无一物身侧行了一礼,恭敬地开口道:“上神。”

     他和旭凤掉落此地已经有些时日,只是这里的时间变化实在是诡谲,到也不好说确切的日期。在这里,上一刻是白昼,下一秒可能就是深夜。四季更是变化无常,他刚到是明明是彻骨的寒冬,可此刻却是万千花开的春日之景。

      除这时间诡谲外,此地的主人更是奇怪,她一副少女模样,看起来同锦觅差不多年岁,却自称上古之神,生于天地伊始,与盘古上神同岁。

     这话若是在从前,润玉听了只会淡淡一笑,当做戏言罢了,可眼下实实在在地身处其中,他不得不信:

此地名曰长青山,非天非地,更不属六界。此地之主名裳曦,随天地而生,不死不灭。


     “你们两个可真奇怪。”

      少女终于显现出身形,泼墨般的长发散散地披在脑后,上用一两根藤条作饰,一身淡绿的罗裙,显得有些慵懒,又有些俏皮。

     “他呢,明明是只凤凰,却放着好好的梧桐不栖,天天往这湖边跑。”她语气疑惑道,“你呢,他昏迷时日日守着,寸步不离,可如今他醒了,又一面也不见他。为何?”

      润玉一时语塞,难以回答,只搪塞道:“我与他有些过节,不好相见,上神还是不要再过问了。”

润玉眼眸低垂,不再言语。裳曦也不好再问,身形一隐便离去了。


     只是润玉不知道,裳曦这个好热闹的性子,早就和旭凤打成了一片。


    “怎么样,兄长愿意见我了吗?”才刚一现形,旭凤便急匆匆地凑了过来,一脸期待的样子。

     裳曦都有点不忍心和他说了,只暗自叹气:唉,这小两口闹矛盾,干吗要自己在这里两头为难呢?

     “呃……他说,他和你有过节,不好相见。”牙一咬,到底还是把原话告诉了他,“小凤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鱼的事啊?”

      原本只是猜测,却见旭凤听到这句话后眉皱的更深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裳曦有些良心不安。

     “我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兄长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想去弥补……”

      又是这幅委屈的样子。

      这届神仙都这么不好带的吗!


     “小凤凰,我倒是有个办法,让小鱼坦率一点,            不过有些冒险,你愿意吗?”

     没办法,裳曦上神的话本里,不允许有悲剧故事。

     不出所料,旭凤忙点头答应,半刻也未曾考虑。




     他满心欢喜着能与兄长重归于好,却不曾看到裳曦猛一暗沉的神色。

     凤凰啊,我的话本里不允许有悲剧故事,可若你们的感情于因果而言不堪一击的话,便不配出现在我的话本里。

     她手一挥,旭凤只觉意识渐渐模糊,栽倒在地,没了知觉。

    “小鱼!不好了!小凤凰又晕倒了!”


      润玉坐在床边,看着旭凤紧闭的双眸,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旭凤身陨后的那段日子。恐惧和不安一下子将他紧紧包围,面上再也无法维持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裳曦把一切看在眼里。

     “你这不是在乎他的吗?干吗总不愿意见他。”

      润玉依旧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旭凤,甚至连眼睛也 不愿意眨一下,像是怕下一秒,眼前人就会消失一般。

      他缓缓地开口:“我有罪。”

      “何罪之有?”裳曦反问。

      “我的出生,带来了娘亲的苦难。”

      “你娘亲是受太微蒙骗,有罪的是他,不是你。”

      “我的私念,毁了旭凤和锦觅三世的姻缘。”

      “他二人本就有缘无分,便是没有你参与,他二 人也不会相守。”

      “我弑父杀兄,逼死养母,身引穷奇,罪孽深重……”

      “太微是罪有应得,他扰乱天界,便是你不反,也会有他人要反。

      荼姚是对故人心怀忏悔,选择了自尽。

      你借穷奇之力,却未残害过任何生灵,穷奇既灭,便算不得你的罪。

      至于凤凰,你用自己的命救他,便算弥补了过错。

      你心里明明清楚这些绝非你一人之过,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知道她是上神,润玉并不奇怪她会知晓这些前尘往事,也不打算多做隐瞒。

     “我是个将死之人,不该……拖累他。”

      果然,裳曦对这一回答并不诧异,她只是一改一贯的天真面孔,用一种深邃的语调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里长青山吗?”


     “长青长青,长青不灭。

      你若与他留在这里,便可相守千年万年。

      他现在陷在凌虚之境,去寻他吧。”


     我在这长青上孤独了千年万年,希望你二人,能从凌虚之境回来,莫要让我失望。


     旭凤再一睁眼,是在璇玑宫的庭院中。

     这里的摆设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让旭凤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千年前的璇玑宫,是夜神而非天帝的璇玑宫。

     怎么回事?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却不经意地瞟到了石桌上的两壶酒——醉声闻。

     他的双眼一下子睁大,是那天!

     那日,他第一次见到兄长的真身。

     那日,他将红线悄悄系在兄长腕间。

     那日,他向兄长许下了再也未能兑现过的诺言。

     旭凤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为何偏偏是这一天?

     这便是我弥补的机会吗?

     他如千年前一样,迈步向璇玑宫的后院走去。只是心中所想,不再是兄长会不会怪他。而是想要拉住他的手,将红线牢牢地系在两人之间,为他戴上寰谛凤翎,告诉他:“我爱你,之后的路,不过有多少苦难,我同你一起面对。”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润玉被幻境困住了。

     当看到年幼的红衣男孩儿拉着他的袖子叫哥哥时,尽管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润玉很快反应过来是幻境在作祟。将剑唤出,向幻象刺去,红衣身影随即化为一缕轻烟。润玉深吸一口气,指尖微不可见地在颤抖。

     可越往前走,幻象出现地就越发频繁,润玉挥剑的速度也越发减慢。

      终于,在他又一次将剑刺向那个幻影时,对方露出了一脸悲戚神情。

     就好像那日在大殿上,旭凤一脸惊异又悲痛地望着自己,为什么,他记得旭凤这样问。

     猛一松手,剑从手中落下,他却并未捡起,而是像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怪物一般,拼命地向前跑,却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他好像深陷泥潭一般,越挣扎,便陷得越深。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没有多加思索,本能地随着光跑去。


     “这寰谛凤翎世间仅此一只,你还不能明了我的心意吗?”

      他看到旭凤对着“自己”这样说,然后将红线系在了“自己”的腕上。

      是那天!

      是的,他知道那日旭凤偷偷在他腕上系了红线,也知道后来他又将它解去。尽管心中失落,他却从未向旭凤提过此事,只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当初只是旭凤年少不经事的玩笑罢了。

     如今,他才明白旭凤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可又有什么用呢,旭凤执着的,是那个天宫的夜神,是他温柔可亲的兄长,不是他这个无情无义的罪人……

     再度化剑,想要斩去幻境,却见对面的旭凤猛然惊醒的样子。

     “不对。”

      他这样说道。

     “我的兄长,已经很久不会这般笑了……”

     “他还在等我,我得回去。”

      未等润玉出手,旭凤先一步将幻境斩去。润玉看到他的手在抖,甚至连肩膀也在抖。

      他在哭。


      旭凤不知何时发现了他在这里,他依旧保持着背  对他的姿势,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喜欢兄长。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喜欢兄长对我温柔的笑。喜欢兄长轻轻地唤我“旭儿”。喜欢兄长带着宠溺的嗔怪。”


     “可如今,他不再笑了,他受了很多伤,为了保护自己变得冰冷。他也不再叫我旭儿,更不会有带着宠溺的嗔怪。”

     “可我依旧爱他。”

     旭凤转过身来,直视润玉的双眼。

     “兄长总说我贪恋过去。可我心中,从来都只有兄长。”

     “无论是温润如玉,还是冷若冰霜。”

     他向着他一步步走近,润玉有一瞬间想要逃走,可双脚却像被定在原地一般,他只得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爱的是你,不是现在的你,也不是过去的你。”

     “只是你。”


       润玉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颊有些温热,是泪吗?

       原来,自己竟还会再落泪吗?

       润玉其实明白,自己并非如他人口中那般铁石心肠,只是人人都这样认为,他也便这样认为了。

       而事实上,他心思细腻,也尤其的爱哭。

委屈时,难过时,感动时,欣喜时。泪水就像不要钱一样,从眼眶中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

      可后来,他便不再哭了,就如同他不再笑一般。

      太上忘情。

他做不到忘情,所以只能每日活的像个死尸一般,不悲,不喜……


      可此刻,久违的泪水又一次布满眼眶。


      旭凤看着润玉。看着他艳红的眼角。那是旭凤所熟悉的。

      小时候,和兄长闹的狠了,他就会这样一副要哭的样子,偏又倔强着不肯落泪,硬生生把眼角忍得通红,像抹了一层胭脂。

      他知道兄长又心软了。就像他总会原谅自己的胡闹一般,只是这次,旭凤不再是庆幸于兄长的好脾气,而是想拂去他眼角的泪。

      他确实这样做了。

      他伸出手,将那刚溢出眼眶的泪珠拂去,又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兄长,以后,所有的一切,我同你一起面对。”

      “好吗?”


      润玉笑了。

      他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和大婚前夜那个失控的吻不同,他们彼此都是那般虔诚,只触碰,不深入,像是仪式,又像是承诺。


      旭凤和润玉此刻正忘情,裳曦却看的清楚明白。

她看到两人身上如黑雾般缠绕的因果一点点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的红线,慢慢地,拴在两人之间——宿命姻缘。

     和月老的红线不同,宿命姻缘不是系上后使两人相爱,而是爱到至深,才成了命定。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少女的笑意如三月的桃花般明艳。


      “小鱼,小凤凰。你们可要快快回来啊。”裳曦嘟着嘴,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

      润玉轻笑,“上神放心,等我们将天界的事处理妥当,便回来陪伴上神。”

      旭凤也在一旁附会:“别不高兴了,小丫头,我们很快就回来。”

      裳曦倒是并不在意旭凤叫她小丫头,她超然于六界之外,凡世的礼数,她一概不想明白。这两个人,是她数万年孤寂的生命中唯一的不同。如今,竟真有些不舍。

     “好啦,快走吧。”

      帮两人打开九天之巅的通道,目送这一龙一凤向 天际飞去。

      小龙,小凤凰,你们可要快快回来啊。


      天帝失踪已经近一个月了,天界此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本该庄严肃穆的朝堂上,两拨人正吵的不可开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人界的闹市。

      以丹朱为首的一众大臣此刻正对帝位上坐的那人怒目而视,丹朱更是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天狼,你这个贼子,我凤娃还下落不明,你凭什么坐在这位子上?”

      “旭凤?”天狼星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封帝大典并未完成,旭凤现在,应该只是火神吧。”

      “他当然是火神。”

       殿外传来的声音让正洋洋得意的天狼星君猛地一惊,也让原本吵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这般不怒自威的声音,是——

      “但本尊的座位,还轮不到你这宵小之徒去沾染。”

      是天帝!在看到润玉的瞬间,天狼星君一下子慌了神。怎么会,他怎么还会活着!

      不不不,自己谋划了这么久,怎么能在此刻满盘皆输。润玉活着又能怎样,私炼禁术,他现在不过是个半死的废人,怕他做什么。

       他这般想着,胆子也大了起来。手缓缓移向腰间的佩剑,还未将剑拔出,便有一把泛着红光的剑架在他的颈间——赤霄剑。

      是旭凤。

      天狼是彻底认栽了,鬼知道这两兄弟是怎么从九天之渊爬上来的。

      然而人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不会死心的,神仙也一样,他颤着声音,做着最后的挣扎:“火神,润玉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这样,我们联手,我拥你做天帝如何?”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天狼的脸上瞬间露出希望的表情,而下一刻,这表情就彻底的凝固在他的脸上,凝固在他落下的头颅上。

     “只可惜,你问错人了。”

      他取出手帕,擦拭着剑上的鲜血。目光狠厉地注视着殿中的一干人。

     “如若再有惦念我兄长之位的人,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哈……”一吻终了,润玉伏在旭凤的肩头,大口地喘息着。

      旭凤带着笑意地轻抚他的背。兄长还是没有学会换气。

      旭凤就这样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可顺着顺着,却变了味道,当他的手再次抚上对方的腰间时,被润玉制止了。

      “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旭凤很郁闷。

      照理说,他和兄长误会也解了,心意也通了,外事也摆平了。照理应该是过起了亲亲抱抱举高高,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才对。可事实上,除了接吻,润玉拒绝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小鱼仙倌,不会是个性冷淡吧?”

      “噗……”刚入口的茶水被旭凤尽数喷出,不得不说,锦觅还真是语出惊人。

      “你干嘛啊!我和你说真的,我之前问过小鱼仙倌的,他从来没有和仙子有过肌肤之亲的。小鱼仙倌都好几千岁了吧,你说他不是性冷淡是什么?”

      旭凤觉得锦觅说的有理,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和仙子有过肌肤之亲诶。原来,我也是个性冷淡吗?

      旭凤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疑问。


     “小鱼仙倌,你找我什么事啊。”昨日旭凤才刚找过她,向她倾诉润玉不愿和他亲近的苦水,今日这另一位主角竟也来找她了,唉,恋爱中的神仙真麻烦。

     “觅儿,我总觉得旭凤这几日不太高兴,你可知道他是怎么了?”

      思春不得当然不开心了。锦觅暗自想到。

      可面上还要装傻充愣:“哈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看到对方失落的神情,她又接着道:“那什么,你看你和凤凰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感觉也没什么进展,你说,会不会……哈哈,我瞎猜的,你别在意啊。”这话说的真叫一个心虚,锦觅暗暗地想,过后一定要向那个死凤凰要报酬。

      润玉沉思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了一般:“我该怎么做?”


      “火神仙上,陛下在洗梧宫等你。”

      “洗梧宫?不是璇玑宫?”听到邝露的话,旭凤有些疑惑。自他和兄长回到天界,便一直是住在璇玑宫,这洗梧宫,已经多日未去了。

       刚踏进宫门,就闻到一阵梧桐花香。

按耐住心中的疑惑,迈步向里走去。

       只见盛开的梧桐树下,一白衣人背向他而立,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角,又吹落阵阵梧桐花雨。

       他转过身来,对着旭凤浅笑:“这醉声闻,我还留着,星辉凝露,也已经采齐了。”


       他穿的是当初做夜神时的轻纱薄衣,而不是天帝那件金玉织就的华贵龙袍,是旭凤许久未见,却最为怀念的装束。


       润玉走上前,像那日在幻境一般主动地亲吻他,只是这次的亲吻不同于上次那般小心翼翼,而是更为热情。

      他们唇齿相触,舌尖共舞。

      旭凤心里乐的都快开花了,直到润玉顺势将他推到在石桌上。

      等等,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

      润玉亲吻着他的脸颊,脖颈,正在旭凤不知所措间,他抬起头,直视着旭凤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满是水雾,泛红的眼角沾染着情欲。

      这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旭凤暗想到。

     “我该怎么做?”润玉开口问。

      旭凤终于反应过来,从石桌上坐起,一把把人拉倒怀中,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舔舐着他的耳尖,在他耳侧轻语:“兄长什么都不用做。我会让兄长舒服的。”

     “唔……”从耳尖传来的酥麻感传遍全身,润玉彻底瘫软在旭凤怀中,随他的动作喘息呻吟。

      当旭凤的手向后探去时,润玉费力找回了一丝清明,捉住他的手,嗔怪道:“回房间去。”

     旭凤轻笑,“听兄长的。”

     将人打横抱起,迈步向房内走去。

     润玉没有反抗,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的像只乖顺的猫。

     春晓一度,芙蓉帐暖。

     窗外,仍是阵阵的梧桐花雨,随风飘摇。


     “咦,火神仙上今日怎么这么高兴啊?”一大早,路过洗梧宫的邝露和锦觅就看到阵阵黑烟,出于担心进去一看,居然发现是旭凤在做饭。

      三盘焦黑的菜,一碗稠的要命的粥,外加一个看起来已经被炸掉的厨房。

      亏的旭凤居然还笑得出来。

    “唉,你不懂。”锦觅拉着嗓子说,“猪刚拱完白菜都是这个样子的。”


      再之后,整顿天界,挑选合适的天帝继承人又花费了二人几年时间。将帝位禅让后,两人便打算回到长青山,那日,锦觅也到了九天之巅为他们送行。

     “以后,我要是想你们了,可怎么办啊?”她语气中带着哽咽。虽说经历了良多,锦觅仙子如今已经是锦觅上仙了,可她终究还是那个天真的葡萄精,不舍得与朋友离别。

     “小丫头。”

      突然传来的清脆声音打断了锦觅的啜泣。

    “我还挺喜欢你的,以后也允许你到我的长青山吧。”

……………………………………………………

    “帝君醒了。”看到锦觅睁开眼,两个小仙侍忙迎了过去。

     稍小的那个孩子仰着脸,好奇地问她:“帝君帝君,你寻到故人了吗?”

     锦觅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当然了,他们现在,过的可幸福了。”


…………………………………………………………………

本来预计第三篇是篇幅最长的,但没想到写出来却是字数最少的

emmm,大概是我急刹车的缘故吧(顶锅跑)

短篇三部曲到此正式结束,高考之前应该不会再开坑了(如果我能管住自己的手的话)

感谢各位的支持,一篇文拖了整整一个月实在是抱歉。

和喜欢这个系列的各位说句抱歉。

ps:车是不会补的,我原则上不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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